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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湛澄】 大西洋往事(Affairs in Atlantic)

Warning:文中人物涉及未成年饮酒,不反对不提倡

 *羡澄、忘羡背景&非典型两情相悦湛澄  

 *前篇联动《来信》 

 *生子预警 

 *推荐BGM 

*奇奇怪怪话很多的谨慎阅读

Summary:谁动了我的百合花?(我撞见我爹出轨) 


“你到底吃不吃?”他皱着眉问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着薄怒的光。我看向他。九龙岛被嵌在他身后的窗里,盖着一层温润润的暮色,像情||爱电影里被泼了一身蜂蜜的欲||望女郎。而他呢?他冷得像一把刀。“吃的,父亲。”我笑着看他,用餐刀切下一块苹果,浸在蜂蜜里。他又蹙了蹙眉头,欲言又止,却仍是低下头很沉默地切着牛排——我甚至还记得他鼻尖的一点痣如何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一池春水里一点鸿雁的影。他刀叉使得行云流水,吃相优雅而精致,只是吃得却很快,唇舌间略舞女杨柳的腰似的扭一扭,犹大的罪孽*①便被他拆吃入腹。他吃得很专心,两只眼钉在自己的盘子上,像女巫盯上美人鱼的悦耳歌喉。

   我点得很多,吃得却很少。我立起餐刀,一下一下地转着玩,每转一下都裁下一段浓郁粘稠的暮色配着他容颜咀嚼,精心切割,珍重收藏,织成画像毯挂在我墓室的侧壁。这其实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认真看他吃饭,背景乐是侍应生生涩的L'Après-Midi和无言的波浪滔滔。我们抛弃了七月的香港,刺破琉璃啤酒瓶里的喧哗热闹,登上了这艘开往大西洋彼岸的英格兰的航船。

   我举起香槟看他,他的脸在金黄色的酒里扭曲成一团斑斓,我想到码头穿红色吊带的翩翩的站||街||女郎。他突然端起我的香槟,很漂亮地笑了一下(多危险的信号!然而只有我知道),走出了船舱游进了暮色,风在他身边转了个弯。他站到一个男人身边。

   我的父亲。好狠的心。

   我看见了那个男人,在我父亲看见他之前。他身量很高,极瘦,穿一身做工极好的洁白西装,站在一群衣着光鲜的上等乘客之间就像一只鹤。我看他是香港灯红酒绿里的一件湿漉漉的绿雨衣,是那种来自江南的湿和绿。他或许是香港本地的靓仔,莽撞撞从旺角的山上跑出来,要倾倒在情情爱爱的世俗里,做一瓶药。我一时想得入了神,猝不及防撞进他琉璃色眼里,于是熟练笑笑,移开眼神,心生厌恶。我和他深藏的固执和欲||望打了个照面,很明白他和我是一类人。

   Uh,或许他不是,可我对他生理性的不适——他太干净了,太像刻板印象里的神祇,是绝不会使人想到夜半攫走他信徒童贞的高洁神明。不过或许他也只是一个相貌出众的平凡人罢了,挺直的背脊是为了掩盖初出茅庐的拘谨。午后令人烦闷的阳光里,毫不顾忌地猜想他人是一个很好的消遣,毕竟我的父亲忙得要命。

   像红色鲤鱼浮出水面,几个穿着红色吊带裙的女子翩翩地过来了,静静地倚在某个男人身边,叫他心甘情愿咬下钩。他似乎特别被中意,来来回回好几尾蜜色皮肤的小仔鱼*②围着他唼喋,他都轻轻避过,生硬但是礼貌。于是她们轻轻地叹息,廉价口红和眼里的情欲混在一起,空气浑浊得要命。

   我随了我父亲,能躺的时候绝没有站着的道理,歪在沙滩椅上从高处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澄澈的Martel被晃成腥咸海水和粘滞空气的颜色。船还是没有来。几个粗声粗气的巡警挥起警棍,粗鲁又下流地呵斥走那些被刷上红漆的草鱼(呵!),假做威风彳亍在一等舱的乘客之间,用很俚俗的粤语谈论着以前宰大||陆鱼的光辉事迹。我不胜其扰,顺手把高脚酒杯砸到地上。声音不大,可还是吸引了他们注意。

   时至今日我已经忘记了那些蠢笨的巡警和矫揉造作的乘客是什么反应了。我只记得他投过来无意的一瞥,以及和我对视时几乎要裂开的诧异。我眼看着他越来越近,眯起了眼很仔细地咬住了我的目光,我才偏过头问我父亲:“您认识他吗?”

   他眉眼冷淡,还没有从纷芜繁杂的事务里回过神来,眼神流过去一点,随即汇聚成两道暗流涌动:“认识啊,怎么不认识。”我心下一愣,或许这又是我早死的爹欠下的一笔风流债了。

  说话间他已来到我们面前,身上有股淡淡的檀木清香,面容冷峻又精致,只是白西装脏了一点,被溅上了啤酒渍。他人生的高大,甫一站定就吞吃掉一大片阳光。冷恻恻一双眼咬住了我不放,却不开口。

  “江澄。”一开口就直呼我父亲大名。他却仍紧紧地盯着我,好半天才蹦出下文,“的确很像。”和谁很像?我突然火上心头,想跳起来掐着他脖子好好地问他:你说我和谁很像?

   我喝了一口酒,压下不合时宜的暴躁。他却不赞同似的皱了皱眉,看向我父亲:“他这么小,你就让他喝酒?”我父亲嗤笑了一声,懒洋洋地侧身歪在白色的椅子里,回敬他道:“你管得他死了还不够,连他儿子你也要管?”眼里的不屑几乎要喷到他脸上。“江晚吟慎言!”他面色倏得惨白起来。可笑得很。我漠然地想着,又喝了一口酒。他也只是站在那里,而我们也没有立起身来。

   良久,我父亲凉凉地开口:“我这次去,是送他去英格兰读书的;原谅我插手管一管蓝先生的事,您不好好做您的大少爷,跟我们来混什么?图他消息?”那蓝先生眉头一皱,似是要出言反驳,却被我父亲扑灭了话机:“不图他,难道你图我吗?”他面上更怒,只是这时轮船的汽笛声却响了,我父亲也起身,几乎要扑到他身上。还等不及他退身避让,我父亲就极巧妙地避过了他走到阳光下,微侧了侧头,对我说道;“走了。”

   闻言我也站起身来,追上他的脚步(他一向走得很快),经过蓝先生身边时我很礼貌地对他低声说道:“我不小了,蓝先生。”抬眼冲他笑了一笑。他似乎有一瞬间的晃神。走过他时我又闻了一闻,他身上还有隐隐的烟味。

   他也不过如此。

   是夜。我父亲难得睡得很好,流水之上的轻轻摇晃似乎更令他心安,他睡着,很放松的样子。而我一向是睡不着的,开了舱室的门,来到甲板上,靠着栏杆吹风。暗暗的夜里,只有半个凄苦的月亮熬着这一锅海水。我又陷入了虚无。

   背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去,发现是一个法国男人,很风雅的样子。他用明显带有法式弹舌音的英语感叹了一句月亮很漂亮,我回他Oui, Monsieur,C'est vrai.*③看他惊愣的样子我不由得笑出了声。于是他也笑了,继而用华丽的高加索语言夸赞我的聪明,手搭上了我的肩。我强忍不适,听他问我我身边的男人是谁,是哥哥吗,我告诉他不,那是我的父亲。他说怪不得,很凶的样子。继而相对无言。他从背后端出一杯酒,Vous savez boire, Monsieur?*④我笑笑,接了过去,喝了半杯。他很赞许地笑笑,又点燃一支雪茄,问:你父亲教过你抽烟吗?我说当然不,你个衰仔。他迷惑地看了我一眼,我笑着接过雪茄,他几乎惊喜地摸上我的腰。我咽下雪茄,咳得惊天动地,心想原来当年就是这么迷倒了我的父亲。魏无羡,你了不起。

   那法国男人在我耳边低语,或许,你愿意让我邀请你喝一杯咖啡?我刚想说一句莫挨老子,一道鬼似的人影就出现在我身边,生硬地推开了他,用很标准的英语告诉他:他还未成年,注意你的举止,先生。

  法国男人还想说什么,撞上他一双冷清清琉璃眼,也就不剩什么了。我才回过头,很感激地问他:您叫什么名字,先生?太谢谢您了。

  蓝湛。他很轻地说。声音被冻在月色里。


①指贪吃

②我们的土话,指年轻妓||女

③是的先生,的确如此。

④会喝酒吗,先生?

---tbc

---希望有人和我涛一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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